【我们说】华干林:百年红紫斗芳香

  “千家养女先教曲,十里栽花算种田。”这是扬州八怪代表人物郑板桥对扬州风情的生动描绘。今日先不说唱曲的事,单说赏花,并且只说扬州赏花打卡地——宋夹城体育休闲公园的花。

  宋夹城的文脉天然与宋代有关,但那却不是一个浪漫赏花的年代,而是一段混乱不安的前史。公元1127年,金兵南犯,汴京沦陷,宋高宗慌乱南渡,史称“靖康之难”。宋王朝逃到江南后,坐落长江北岸的扬州便成为抗金前哨。为了加强城防卫备,官方在扬州城主体(宋大城)与作为蜀冈之上防卫工事的堡城之间,修筑了一座屯兵之城。因该城夹于堡城与大城之间,故名“夹城”。可是,纵使有了巩固的城池,也未能阻挠金兵的铁蹄。金兵数度南犯,将大唐和北宋时期富贵无比的扬州城,变成了一片废墟。南宋青年文人姜夔云游到此,目击劫后惨状,感慨万千,而自度《扬州慢》一曲,词中写道:“自胡马窥江去后,废池乔木,犹厌言兵。渐傍晚,清角吹寒。都在空城……”

  扬州琼花与隋炀帝的羁绊,朴实出于无聊文人的臆想。事实上,北宋初年才有人发现扬州琼花,且在北宋文士的笔下,有许多赞许琼花的诗文。如王禹偁诗云:“谁移琪树下仙乡,二月轻冰八月霜。”正因为琼花有不染纤尘之美,北宋仁宗皇帝曾诏令将其移栽到汴京御花园中。谁知次年即萎,只得送还扬州。南宋孝宗皇帝又曾将它移往临安,但马上瘦弱无花,只得再次移交扬州。及至元兵攻破扬州时,有“维扬一株花,四海无同类”之誉的琼花便完全干枯绝种了。

  青史越千年,现在海清河晏,安居乐业。从前的战役废墟,早已建成了供人们旅行观光、文娱健身的宋夹城体育休闲公园。尤其是公园中精心打造的四时花木之美,直叫人观之赏心悦目,游来乐不思归。

  正是焰火三月时,我又来宋夹城赏花。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柳树风”的二月时节,我沿着保证湖的水滨怠慢脚步,更放松心境。一路所见到的是,柳树堆烟,桃花吐艳。数公里长的沿水步道上花柳之美,可与瘦西湖长堤春柳风光相媲美。红紫玉兰花,虽刚过怒放之时,但那树枝上残留的花瓣,仍倔强地守望着春天。金黄色的迎春花和连翘花滨水而开,最是那紫色的二月兰,此刻开得正欢,它们像一大群调皮的孩子,在雨后春笋里纵情撒欢。穿行或徜徉其间,我的心也似乎年青起来,年青得像个稚童,一霎时,回到了自己生命的人世二月天。

  二月兰本是一种常见的野花,花朵不大,紫白相间,花形和色彩也并无特异之处。假如仅仅一两朵散开在郊野,绝不或许会引起人们的留意。可是,后来种花人发现,它能以多取胜。于是就有意进行大面积人工耕种,到阴历二月,暖风一吹,小兰花便开端开放。开始只要一朵、两朵、十几朵。可是一转眼,在一夜之间,就能变成百朵、千朵、数万朵。远远望去,恰似一片紫色的海洋。二月兰纤瘦微小,它不择水土,随遇而安地生长在大树脚下、草地边际,无意与万木争春,却又活得春意盎然。

  二月兰不只可欣赏,还可食用,其种子还可榨油。因为它的可食性,还衍生出一段前史故事。相传,当年诸葛亮辅佐刘备,因为刘备具有很多戎马,对粮草需求量较大,这就增加了大众担负。而老大众假如吃不饱,穿不暖,人心就不安靖。有一次,诸葛亮微服出巡,见一种野菜长得很旺盛,土著人将之称为“蔓菁”。诸葛亮从老农口中得知,此菜浑身是宝,叶子和茎都能吃,吃剩的可制成腌菜,青黄不接时,这道菜可成为当家菜。诸葛亮对此菜极感兴趣,他向老农问了每亩“蔓菁”的产值及种法,并指令战士拓荒栽培。此菜既可弥补军粮,又可用作家畜饲料,经济实惠,一箭双雕,故而后世有人将二月兰称为“诸葛菜”。

  宋夹城四时繁花似锦。春日门生芳香,眼花缭乱;夏天荷风清新,凌霄斗丽;秋日菊花开放,红叶如丹;冬日疏影横斜,梅香四溢。

  眼下正是“草树知春不久归,各样红紫斗芳香”的时节,再过几天,却又是“杨花榆荚无才情,惟解漫天作雪飞”的光景了。这正是:我上春山约你来见,看花人只觉春色太短,与你相约终身春天,绚烂的笑,似本年……

  扬州大学继续教育十佳名师,扬州旅行协会副会长。曾任扬州大学艺术学院党委书记、上海邦德工作技术学院校长等职。乐于传达扬州文明,开设各类文明讲座数百场次。出书文明散文集《焰火三月下扬州》等作品多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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